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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创业故事 (25) | 我人生中经历过的3次抑郁

抑郁是一种什么感觉?

这么说吧,“抑郁”的时候,无论屋外阳光多么明媚,天色如何湛蓝,我都会觉得天是灰色的,世界是灰色的,好像自己的思想、感觉、意识全部被一层乌云笼罩着。

看到他人谈笑风生,我会觉得难以理解。

世界上怎么会有我和他们同时存在呢?我们看到的是同一个世界吗?


我想象不到世界上有任何事情能够让我开心。更具体的说,没有任何事情能让我有感觉,任何感觉。

我整个人是麻木的。


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具行尸走兽,关闭了一切感官,拽着僵硬的身躯,拖着烂死的双腿匍匐向前。

经历过抑郁的人会知道,那可能是人世间最大的“痛”了,因为抑郁的时候,在世界与你之前,似乎有了一堵墙。它向上下左右无限延伸,将你与世界隔开。

这个世界变得与你无关。

在每一个正常的面部表情背后,其实是一个无底的黑洞。

这也就是为什么自杀的首要原因就是抑郁。


我的三次抑郁经历

今年7月,我就要40岁了。在之前的人生里,我曾经历过三次比较严重的抑郁。


第一次是在六岁的时候。那是我刚从全托幼儿园被接回家与父母一起住不久。


那次的抑郁时间不长,大约持续了一个星期左右。

记得那时候我刚开始上小学,突然有一天,一个问题在我的头脑中冒出,而且弄得我开始吃不下饭睡不着觉,觉得做什么都没有意义。

这个问题就是“人既然要死,那为什么要活着?”

第二次抑郁是我十六岁读高二的时候。


那个古老的的“人既然要死,那为什么还要活着的”的问题又来吞噬我了,让我每天提不起精神来学习。

然而高考的压力仍然悬在头顶,紧张的我于是我就拼命将这个问题在心里往下压啊压。


后来这个思想上的鼓包就这样被我强行镇压下去了,但是未经处理的思想垃圾却在我的身体上反映出来。

我开始感觉心慌、气短、头痛、脖子痛、肩膀痛、手痛、腰痛。接着,我开始了将近连续6个月的失眠。

身体知道答案,真的没有错。

虽然每个晚上我仍旧准时10:30躺在床上,但是我翻来覆去脑子完全清醒。

第二天,我仍然要打起精神去上学。看着同学们有说有笑正常的上课吃饭下课,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只怪物。

我停止了上体育课、做早操。同学做早操的时候我就拼命地在教室里拖地,希望把自己累得到晚上能睡着觉。但是无论我白天如何让自己体力上精疲力竭,晚上一躺倒在床上我的思想又开始嗡嗡无头绪地快速旋转起来,一片噪音。


睡不好觉,也自然吃不好饭,我很快就瘦了下来。用父母的话来形容就是,那时候我每天脸色苍白,就像是一具行尸走兽。


那时候“抑郁”还未形成一个人们理解的概念,因此没有人知道或是怀疑我是患了抑郁,包括我自己。

我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周围的同学,我得了“青春期综合征”。这是我当时能想到的最合理、最不会给我带来异样眼光的解释。

后来形势不见好转,不得已我只能病急乱吃药。

我开始每天服用天麻素、谷维素,再到了后来,我开始每天晚上向妈妈乞求安定片,一种抗焦虑的镇定药物。

妈妈晚上每天需要吃一粒才能睡觉。如果哪天药物弄丢了或是吃完了,她会抓狂得到满世界找安眠药,否则就是一夜又一夜的无眠。

当时爸爸怕我对药物形成依赖,有时候会偷偷将安定片换成看起来差不多颜色和形状的谷维素,在黑暗中让我咽下去。


在爸爸看来,很多时候我的失眠都是心理作用使然。


我已经不记得我是花了多长时间才走出的那段抑郁和失眠。我只知道在高三的时候,这段抑郁慢慢消失了,没有太多影响到我的高考。


第三次抑郁是我在认识小印之后,尤其是在他的鼓励下开始创业之后。


创业的本质是在未知中一边铺路一边前进,而我从小到大所被训练出的思维方式就是找到一个正确答案,找到一个别人铺好的轨道,然后在上面稳步前行。

好强的我在黑暗中完全迷失。

我期望靠蛮干和无休止的工作来堆出一点确定性,但是最终我还是精疲力竭。


我就像一头累趴的驴,任凭主人鞭打呵斥,就是无法前行一步。

选择了“活着”,你就不得不选择“痛苦”

从小到大,可能是因为自己曾经如此抑郁的经历,我内心深处的声音一直对妈妈这个“人生应该是舒适且顺利的”的价值观将信将疑。

然而我从来没有机会去与它正面冲撞。


遇到小印以后,我才真正开始大胆质疑这种观念的存在“逻辑性”以及“合理性”。


人是有生老病死的。这种人生的本质已经决定了人生不可能是顺利的。


“失去”是人生永恒的主题。

我们会经历自己的衰老、父母的衰老、子女的成长和衰老。‘


我们会最终面对自己的终结、父母的终结、有时候甚至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终结。


这些无可避免的人类的离别和伤痛,怎么可能让生活的默认值等同于“容易”和“简单”?